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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童肿瘤舒缓治疗存中国式空白  

儿童肿瘤舒缓治疗存中国式空白  

  1990年,世界卫生组织提出了舒缓治疗的原则,并在2002年扩充了其内涵,特别考虑了“躯体、精神心理、社会和灵魂”的全面需求。在亚洲,日本率先将舒缓治疗纳入医保,99%的日本人选择通过舒缓治疗步入死亡;而在中国台湾地区,舒缓治疗又被称为“安宁疗护”,台湾的舒缓治疗水平在亚洲排名第一。由于政策、资金、人员和理念等限制,舒缓治疗在中国大陆却始终没有得到长足发展,更未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。

  望望(化名)是一个乖巧懂事的9岁男孩,却身患白血病反复发作,北京儿童医院舒缓治疗团队通过治疗、用药指导、反复与家长疏导后,男孩父母当初的恐惧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想办法让孩子更舒适、满足他的愿望。

  在孩子走的那天晚上,他向爸爸妈妈连说了三声谢谢,谢谢父母给了他生命。妈妈说:“感谢舒缓治疗团队让我有机会陪伴我的孩子走向人生终点,我们全家感到很安慰。”从医数十年,周翾经历了无数次生离死别,她现在是北京儿童医院血液肿瘤中心大夫。但比生离死别更加让她揪心的是,在走向人生终点前,孩子们还要忍受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、似乎无穷无尽的折磨。

  “一个孩子对我说,‘我不想再每天数日子了,除非我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,没有痛苦的。’”周翾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讲述了一个没有采取舒缓治疗家庭的感受。

  在孩子离开之后,妈妈十分后悔当初的决定。“我是最不称职的妈妈,我没能多陪陪他,对于他的痛苦,我无能为力也没有尽心尽力,我没能面对现实,没有满足他的简单愿望,我很后悔。”

  舒缓治疗翻译自英文Palliative Care,是指向患者及其家属提供包括生理、心理和社会等各方面在内的一种全面性支持和照料,帮助患者对抗痛苦,提高患者生活质量。舒缓治疗的对象包括处于疾病各阶段的患者,也包括临终患者。据统计,我国每年新增恶性肿瘤患儿3-4万人,其中白血病位占据1/3。

  北京儿童医院的尝试

  虽然没有硬性规定,但周翾和她的团队已在儿童医院血液肿瘤中心,摸索实践出了针对儿童肿瘤的舒缓治疗方案,并因此缓解了无数患儿及家庭的伤痛。

  “曾经有一个小孩子,他的脊髓里长满了癌细胞,医学上叫做‘浸润’式肿瘤,整个神经痛你知道是什么感觉?我是难以想象的,它达到了最高级别的10级疼痛,孩子只能无休止地、撕心裂肺地哭,家长的精神已经崩溃,我也快崩溃了。”周翾说:“我们医生一定要解除孩子的痛苦。”

  疼痛的计量标准为0级-10级,10级疼痛即顶级疼痛,甚至超越了分娩之痛。

  面对这一病例,仅仅服用吗啡片已然无济于事,尤其是针对儿童的止痛方案。据周翾介绍,疼痛管理科室大多只存在于成人的治疗领域,而对儿童的关注少之又少。事实上,成人止痛方案也是无法直接移植到儿科治疗领域。

  周翾和其他医生们只能一步步摸索,终于独立开发出了专门针对儿童脊髓肿瘤的“泵维止痛”方法,最终将10级疼痛降低为0级,也就是没有了痛感。

  “与国外相比,中国在舒缓治疗方面差得太远太远。”周翾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:“国外大的医院和医疗中心大多配有专门的舒缓治疗科室。”据悉,北京儿童医院是首家建立舒缓治疗团队的儿童医院,从2013年11月至2014年12月,已有28名患儿在血液肿瘤中心接受了舒缓治疗。

  北京儿童医院的舒缓治疗在中国具有开创性,这不仅缘于其将舒缓治疗从临终关怀上溯至患病之初,而且探索实践了专门针对儿童病痛的疗法,不论患儿处于通常意义上的“有救”或“无救”。

  事实上,大多数血液肿瘤患儿可以长期生存并长大成人,北京儿童医院的白血病长期生存率可达到80%以上,因此,周翾团队的舒缓治疗不仅涉及临终关怀,更要尽量保证愈后儿童的健康成长。

  “儿童舒缓治疗面临的困难更加复杂,我们在长期的观察中发现,儿童的心理、性格会因病痛而发生改变,如果不介入舒缓治疗,有的孩子甚至就此沉沦,”周翾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:“另外,与成人不同,儿童的心理变化很大程度上决定于父母的心理,因此,对父母进行疏导同样是一项不可或缺的环节。”